从蓄奴者到美国之父:华盛顿(txt+pdf+epub+mobi电子书下载)
作者:(美)欧文,李娜,张洁
出版社: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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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作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任总统,乔治·华盛顿对美国的建立和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对于这样一个时代伟人,美国文学史上关于他生平的传记文学作品当然不在少数。本书选择了美国文学的奠基人——华盛顿·欧文所著的《华盛顿传》编译而成。之所以选择欧文所著《华盛顿传》进行编译,是因为除了欧文作为“美国文学之父”的文学地位的考虑之外,同时欧文在这部《华盛顿传》的撰写过程中倾注了毕生心血,历经数年精雕细琢,临终方才成稿。
在书中,欧文以真实的笔触,将自己伴随美国76年的人生体验融合在同华盛顿有关的大量史料之中,内容详尽、文笔朴实,全面而又清晰地向世人展示了美国国父华盛顿波澜壮阔的人生。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本书原著不只是一部人物传记,更是一部伟大而又光荣的美国建国史。欧文版《华盛顿传》更是被后世称为“美国文学之父记录美国国父的杰作”。
本书的主人公乔治·华盛顿于1732年2月22日出生在今天美国弗吉尼亚州东部的一个大种植园主家庭。华盛顿本人非常具有开拓精神,早年他做过土地测量员,七年战争爆发后,他开始在英军服役,并因此获得了较为丰富的军事指挥经验和一定的威望。1759年,华盛顿辞去军职,回到弗吉尼亚。在随后的15年中,他隐居弗农山庄经营自己的家业,并展现出了非凡的管理才能,把弗农山庄打造成了美国殖民地中最大的庄园之一。
1774年,华盛顿被选为弗吉尼亚代表参加第一届大陆会议,赢得了人民的尊重和信任。北美独立战争爆发后,华盛顿又因其卓越的指挥才能和坚忍不拔的性格,在第二届大陆会议上被推选为大陆军总司令。他克服种种困难,把一支缺少经验及武器弹药的民兵队伍训练成了一支能与英军相抗衡的正规军。1776年,华盛顿带领军队将英军逐出波士顿,极大地鼓舞了北美人民的斗志。之后,在同优势英军作战的整个过程中,华盛顿始终表现出沉重冷静、不屈不挠、勇往直前的昂扬斗志。在革命最阴暗的岁月里,面对强大英军的步步紧逼,美军士兵们一度心灰意冷,一蹶不振,但华盛顿仍然以极大的勇气和顽强的毅力,克服重重困难,带领美军继续战斗。正是靠着华盛顿这种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顽强拼搏的精神,美国的独立事业虽然屡遭狂风暴雨,但始终能够渡过重重难关,转危为安并最终取得了成功。
1789年,华盛顿当选为美国第一任总统,四年之后,他再次获得连任。在其8年的总统任期当中,他完成了不少开创性的工作:他建立和完善了民主法制,组建了机构精干的联邦政府,颁布司法条例,成立了联邦最高法院。1796年,在连任两届之后,华盛顿发表告别演说,自行引退,并两次谢绝连任,从而开创了美国历史上摒弃终身总统,和平转移权力的范例,表现出了一位伟大政治家的高尚品质。
1799年12月14日,华盛顿病逝于弗农山庄。因其对美国的建立和发展做出了极其卓越的贡献,后世尊其为美国国父。
人们经常说“时势造英雄”,需要指出的是,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光有时势和个人的满腔热血是远远不够的。一个真正的英雄要善于洞察时局,并主动投身到历史潮流的滚滚洪流之中。正如本书的主人公华盛顿,他本可以锦衣玉食、在自己的庄园中度过安乐富足的一生。但历史的潮流和道义的担当促使他舍弃了富饶的庄园,抛家舍业,在亲英和抗英的艰难抉择中最终坚定地站在了北美人民革命的正义事业阵营中。
在同当时世界上头号资本主义强国的军队对抗的过程中,华盛顿屡尝战败的滋味,身心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但正如我们中国俗话所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华盛顿在这场战争中所表现出的胆略、智慧、毅力和不屈不挠的精神得到了人民的普遍认可。
需要指出的是,华盛顿早期的威信并不是光辉的成就和辉煌的胜利造就的,恰恰相反,他的威信是在艰难困苦和无数的挫折中逐渐提升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华盛顿所获得的声望是他经受各种逆境、挫折、磨难之后的必然结果,是他在挫折中选择坚持、痛苦中变得坚强所收获的硕果。
我们经常讲“古为今用、洋为中用”,时光移至今天,当下很多青少年精神空虚,生活懒散,做事缺乏动力和目标。笔者建议大家有空的时候不妨读一读此书,或许从中能够重拾对生活的激情和创业的欲望,最终有所收获,不虚此生。编译者第一章英雄的青少年时代一、家教良好的移民后裔
乔治·华盛顿家族的历史源远流长,可追溯到英格兰一个高贵显赫的世家。17世纪时,该世家开始没落,渐渐地失去往日的辉煌。后来,欧洲兴起一股殖民热,大批的欧洲人纷纷前往北美新大陆开拓殖民地。1657年,乔治·华盛顿的曾祖父约翰·华盛顿也移民到弗吉尼亚,在波托马克河和拉帕哈诺克河之间北峡地区的威斯特摩兰县购买了土地,并定居在一个叫作布里奇斯溪的庄园。就这样,这个家族就在布里奇斯溪庄园一代一代地传承下来。
乔治·华盛顿的父亲——奥古斯丁·华盛顿继承父业又有所发展,在他的管理之下,布里奇斯溪庄园的土地已超过了10000英亩。此外,他还拥有一个自己的装卸码头,用于和英国进行直接贸易。奥古斯丁·华盛顿一生中结过两次婚,其第一任夫人因病去世,给他留下了两个儿子。1730年,31岁的奥古斯丁续弦,娶了北峡地区的美人玛丽·鲍尔为妻,她就是乔治·华盛顿的生母。
1732年2月22日,乔治·华盛顿在布里奇斯溪庄园的一个老屋内出生了。之后不久,他们举家搬到了斯塔福德县,居住在弗雷德里克斯堡对面的一个庄园。那是个景色旖旎的地方,山川层峦叠嶂,拉帕哈诺克河奔腾不息。庄园里面春夏季节绿草如茵,风景如画。小华盛顿就是在这里度过了他的童年时光。
乔治·华盛顿的母亲治家严谨,她深明事理,刚强坚毅,办事干净利索。受母亲的影响,华盛顿从小就养成了自信果敢、处事严谨的作风。同时,母亲的言传身教也使得小华盛顿在很小的时候就能够做到处事公道,平等待人。与华盛顿母亲的严格管教相比,华盛顿的父亲则给予了他更多的疼爱。他经常抽空带小华盛顿到户外玩耍,给他讲天文地理和为人处世的原则,在智力和道德上对他谆谆教导。
值得一提的是,乔治·华盛顿的一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劳伦斯·华盛顿。他比华盛顿大14岁,在英国留过学,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此外,劳伦斯还曾参加过英国海军,作战英勇、屡立战功。也许是年龄上的原因,兄弟俩既有手足之情,又有师生之谊。劳伦斯对幼小的华盛顿极为关心爱护,而华盛顿则把温文尔雅、气宇轩昂的哥哥看作是自己的楷模,处处加以学习效仿。
华盛顿的学业是在布里奇斯溪庄园附近的一所学校完成的。他在那里所学的课程很普通,只是一些基本知识和技能,但对于普通的商业工作来说却也足够。华盛顿学习很认真,他完成的作业始终工整而准确。在他13岁的时候,他已经把各类商业文件、法律文本、汇票、契约、债券等的格式抄录成册。
18世纪的美国,土地测量是一门很重要的学科。华盛顿用心钻研,并最终将这门知识运用得游刃有余。他运用当时最先进的测量方法,测量周围的土地,并将结果定期计入田亩登记簿中,就好像他的测量工作同重要的土地交易有关,而不仅仅是学校布置的作业似的。靠着他青少年时期的刻苦努力,他学会了律师们起草文件的技能,养成了商人们随手记账、毫厘不差的习惯,并且终身受用。
不仅在文化知识方面刻苦认真,在体育锻炼方面,小华盛顿也是一丝不苟、严于律己。他经常参加各类体育活动。在跑步、跳高、拳击、掷铁饼等活动上都表现得十分优秀。因此,他深受同学们的拥护,在学生中很有威望。
1743年是11岁的华盛顿人生中较为特殊的一年。这一年,他的父亲奥古斯丁腹部突然剧痛,没过多久就病故了,终年49岁。另一件大事是,这年7月,他的哥哥劳伦斯结婚成家,搬到了波托马克河岸边自己的庄园居住。为了纪念自己参加英国海军时一位叫弗农的海军上将,劳伦斯将这座庄园取名为“弗农山庄”。1747年夏末,华盛顿搬到弗农山庄和劳伦斯同住。在这里,他遇到了对其人生、命运、性格有着深刻影响的另外一位重要人物——托马斯·费尔法克斯勋爵。
费尔法克斯勋爵是劳伦斯岳父威廉·费尔法克斯的堂兄。因为华盛顿经常和劳伦斯在一起,因此和威廉·费尔法克斯一家来往甚密,一来二去,华盛顿竟和费尔法克斯勋爵成了忘年交。费尔法克斯勋爵出身于英国名门望族,早年就读牛津大学。他曾在英国一个骑兵团服过役,并且还担任过地方长官。此人知识渊博,阅历丰富,还曾为当时著名的杂志《旁观者》撰写过文章。眼下他和堂弟威廉·费尔法克斯一家住在一个叫“贝尔沃”的庄园,膝下儿女成群,个个聪明而又有教养。
在这个家庭里,北美农村的简朴生活和欧洲的优雅生活融合在了一起。同这个家庭的密切交往,深刻影响着这个从小生活在北美荒野山林之中,行为中还略带粗野的青年。费尔法克斯一家也很欣赏聪明好学的华盛顿。此时的华盛顿身材魁梧,体格健壮,举手投足之间显得庄重而果断,谈吐坦率而谦逊。费尔法克斯勋爵经常邀请他到贝尔沃庄园做客。他们一起读书游乐、谈古论今、骑马打猎、野餐垂钓。
费尔法克斯勋爵酷爱猎狐,并且像大多数英国勋爵一样,养着一群马匹和猎犬。在猎狐的过程中,他发现年轻的华盛顿有着非凡的勇气和娴熟的骑术,并且和他一样敢于冒险纵马狂奔。华盛顿后来在独立战争中以善于追击而闻名,这与他在这段时间和勋爵一起的猎狐经历不无关系。通过费尔法克斯勋爵的引见,华盛顿又结识了更多的社会名流,经常参加各种上层的社会交际活动。
二、年轻有为的土地测量员
英王查理二世曾经赏赐给费尔法克斯勋爵一家位于弗吉尼亚的蓝岭周围大片的领地。这片土地沃土千里、得天独厚。但蓝岭以西的大片领地,只是法律上得到承认,实际上从未勘察测量,更别提有效的经营管理。这些大片荒废的沃土已被非法“抢占者”据为己有,并实际控制。费尔法克斯勋爵迫切希望派人对这些土地进行考察测量,并对此进行有效的开发利用。
这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路途遥远、环境险恶,加之非法“抢占者”野蛮凶悍,沿途还不时有带着弓箭的印第安人出没。勋爵需要一位专业技术过硬、能够吃苦耐劳,并且能够应付那片荒野和那里野蛮居民的综合型人才。很快,勋爵把目光投向年轻的华盛顿。他亲眼看见过华盛顿的测量作业本,惊叹于他精准的测量能力。同时,他还注意到此时的华盛顿年富力强、精干敏捷、英勇果敢,又能吃苦耐劳,是从事这一工作的绝佳人选。随后,华盛顿接受了勋爵提出的由他主持土地测量的提议。他收拾好行李,和勋爵的长子乔治·威廉·费尔法克斯一行上路了。
这是华盛顿平生第一次远离家门跨入社会。他们进入弗吉尼亚大峡谷,从河谷底部开始测量。在此期间,因为他们深入的是边疆蛮荒地带,所以吃了不少苦头,也冒了不少风险。尽管每天旅途劳累,华盛顿还是坚持将每天所见所闻、所到之处的地形地貌、物产民情等信息详细地记录在笔记上。他们就这样不停地测量土地、划分地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野外露宿,依靠野鸡和其他禽类充饥。至于说风吹日晒、蚊虫叮咬,那更是家常便饭。有一次,他们的帐篷被风吹翻了,害得他们在雨水中泡到了天亮。还有一次,华盛顿睡的草席着了火,衣服都被烧出了好几个洞,幸亏同伴把他及时叫醒,才幸免于难。他们更经历了无数次的狂风暴雨,经常被雨水淋得像落汤鸡一样。
完成土地测量之后,华盛顿一行穿过大山,越过河谷,翻过蓝岭,于1748年4月12日回到了山庄,前后历时刚好一个月。通过这次艰苦的测量实践,华盛顿的意志力和社会经验均大有长进,对蓝岭以西地区的人文、地理、农业等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当然,他也得到了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据他笔记本记载,他每个工作日的收入为一枚西班牙金币(约为7.2美元),有时是六枚皮斯托尔(约为20美元),全月的总收入应该不会少于300美元。除此之外,华盛顿在这次土地测量中,还有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那就是他们在途中意外地遇到了印第安人的战争宣传队。看着印第安人那些奇特而又古怪的表演,华盛顿很快就熟悉了这些野蛮人的性格,并且很善于同这些荒野居民打交道。
对于华盛顿在此次土地测量中的表现以及他提出的关于土地测量的报告书,费尔法克斯勋爵甚为满意。不久,他就大力推荐华盛顿担任政府测量员。这样一来,华盛顿的测量记录就有了权威性。实际上,他的测量记录一直以来都是十分准确的。时至今日,档案中保存的这类记录还受到人们的绝对信任。
作为政府测量员的华盛顿在这个岗位一干就是三年。因为需要测量的土地广阔,而政府中从事这一职业的人员又十分有限,这一职业给他带来了丰厚的报酬。测量顺利时,他一个月的收入就有140英镑。华盛顿把薪水积蓄起来全部用于购买土地,这样,这位年仅19岁的绅士,已经成了拥有将近1500亩富饶耕地的有产者了。
此外,因为在测量过程中,他走遍了所测量地区,因此充分地了解到了各个地方土壤的性质和价值,这一知识在他晚年购置地产时,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谢南多亚河河谷许多最肥沃的土地至今仍是华盛顿家族成员的地产。华盛顿就这样度过了三四年的时光。由于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荒凉的山区和粗犷的山民一起度过的,因此,他学会了吃苦耐劳、随机应变、随遇而安。而在同他哥哥和费尔法克斯一家的交往中,他又养成了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气质。第二章与法军作战的前线指挥官一、主动请缨,不辱使命
17世纪到18世纪期间,英法为争夺世界霸权和瓜分殖民地,在世界各地展开了军事斗争。地域辽阔而又尚待开发的北美新大陆自然成为双方争斗的焦点。眼下双方都虎视眈眈地盯住俄亥俄河流域这片土地,宣称自己的政府是北美洲的主人,拥有该地区的全部主权。
法国殖民当局信奉“先下手为强”的原则,他们于1748年派人到俄亥俄河谷活动,对当地印第安部落剿抚兼施、恩威并用。他们一方面向印第安部落重申法国对该地区的主权,同时,他们还对那些亲英部落进行驱赶和屠杀,并散布谣言说英国人要来烧杀抢劫。这样很多印第安部落就站在了法国的一边。1753年,部分法军在伊利湖南岸登陆,在俄亥俄河上游修筑工事并设置了哨所。
面对法国的步步紧逼,英国政府也不甘落后。为了应对难以预测的战争风云,英属各殖民地纷纷加强了战争的准备工作。在华盛顿所在的弗吉尼亚,备战气氛特别浓厚。英属殖民地弗吉尼亚总督丁威迪将这个行省分成4个军区,每个军区都设民团副官一名,年薪150英镑,负责组织和装备民兵。经过劳伦斯·华盛顿推荐,乔治·华盛顿设法谋得了北峡地区民团副官一职。
不仅如此,英政府还筹建了俄亥俄公司,并于1749年向其颁发执照,鼓励其向俄亥俄河以北及以西扩展,并免除十年税赋。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求该公司要自费在其扩展的土地上筹建一个城堡,保证足够的守卫人员,以防范印第安人和法军的侵袭。弗吉尼亚行政执行委员会主席托马斯·李带头筹建了俄亥俄公司,但不幸的是,不久他就因病去世了。他去世之后,劳伦斯·华盛顿担任了公司总经理一职。
自从乔治·华盛顿担任弗吉尼亚北峡民团少校副官后,他就把庄园事务暂时搁置一边,集中精力学习军事知识,研究作战技术。通过哥哥劳伦斯·华盛顿结识了劳伦斯之前的两个战友:穆斯和雅各布·范布拉姆。穆斯借给华盛顿一些有关军事战术的书籍,指导他进行步枪操练,并给他讲解战场上的队形变换。范布拉姆精通剑术和格斗,他向华盛顿传授击剑和实战经验。安静的弗农山庄在这两个职业军人的指导下,俨然变身成为一所军事学校。
就在这个时候,华盛顿的哥哥劳伦斯染上了严重的肺病。尽管华盛顿陪着心爱的哥哥到西印度群岛养病,但这并没有延缓疾病的扩散。1752年7月,劳伦斯病逝于弗农山庄,时年34岁。两年之后,按照劳伦斯的遗嘱,乔治·华盛顿继承了兄长的产业,同时也继承了俄亥俄公司的股东身份。之后,华盛顿用自己担任民团少校副官的薪水,在肥沃的谢南道亚谷地又购买了2000英亩田地。这样一来,加上华盛顿前几年用测量土地所得收入购买的土地以及所继承的遗产,这位21岁的弗吉尼亚北峡民团少校副官拥有的土地已达到4000多英亩。
法军的步步紧逼使丁威迪总督如坐针毡。作为英属殖民地的总督,他深知一旦法军继续南下,俄亥俄地区的万顷良田就会落入法国人之手。这对英国在北美的殖民扩张而言,是个沉重的打击。同时,作为俄亥俄公司股东之一,丁威迪总督个人也面临着巨大的损失。
职责所在,利害所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丁威迪总督决定在加强战备的同时,派一名特使到法军指挥部,向法军陈述利害关系,并警告法军不要轻举妄动。此外,特使还肩负两个重要任务:笼络沿途的印第安部落以及观察沿途作战地形,刺探法军兵力部署。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从弗吉尼亚首府威廉斯堡出发到法军据点有1000英里之遥,沿途崇山峻岭、风霜雪雨,自然环境极其恶劣。并且还要同反复无常的野蛮人以及狡猾的法军指挥官打交道,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
丁威迪总督为如何物色一位体格强壮,能够胜任长途跋涉,同时又机智勇敢、善于应变的合适人选大伤脑筋。华盛顿得到了总督正在物色人选的消息后,认为这是自己崭露头角的好机会,决定向总督主动请缨。华盛顿的到来让丁威迪总督大喜过望,因为他之前就从费尔法克斯勋爵那里听说过此人的杰出品质与过人之处。总督当即做出决定,下令年轻的华盛顿少校出使法军司令部。
在做了充分的准备之后,华盛顿一行于1753年10月30日从威廉斯堡启程,向法军驻地伊利湖进发。那时的北美交通十分闭塞,道路崎岖,加上时值初冬,冰雪覆盖了大地,马匹是他们唯一的代步工具。他们一行日夜兼程,翻越蓝岭,穿越海拔1700米的草原,走出暗藏玄机的沼泽,几乎每前进一英里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11月15日,华盛顿一行来到了阿勒艮尼河畔。阿勒艮尼河与莫诺格赫河在此交汇。凭着军人的敏感,华盛顿意识到这里地势险要,将是法军南下的必经之路,同时也是英军筑堡固守的最佳地点。他把这些信息牢记在心,在之后写的7000字的“旅途报告”中专门提出这一观点,并派兵筑堡守卫。后来事实也证明华盛顿极具战略眼光。
经过沿途的不断联络,11月25日,华盛顿在洛格斯顿同亚王(一位亲英的印第安人部落首领)及其他对英国友好的各部落酋长会谈。他告诉酋长们,法军入侵俄亥俄地区,无论是印第安人还是英国人都会深受其害。他把自己此次出使的目的告诉他们,并建议共同对付法国人。华盛顿的讲话打动了诸位印第安酋长。
最后,亚王代表俄亥俄印第安人三部落——特拉华族、肖尼族和明戈族,向华盛顿保证断绝与法国的关系,并安排三个部落要人与华盛顿同行,以防范途中“站在法国一边”的印第安人袭击。此外,亚王还向华盛顿详细介绍了法军活动的有关情报,并拿出了他亲手绘制的法军两座堡垒的平面图。
虽然历经风雪交加,沿途还不断遭遇泥潭、沼泽地的考验,但12月中旬左右,在印第安人的一路护送之下,华盛顿一行还是到达了柏夫堡法军司令部。在柏夫堡,华盛顿代表英国当局与法军总指挥各自阐明了双方的立场和底线。最后,法军总指挥让华盛顿带给丁威迪总督一封复信,并表示一定会将丁威迪总督的来信呈送法国当局。华盛顿一边同法军谈判,一边还在谈判间隙不动声色地在柏夫堡附近到处走走大佬们都在玩{精选官网网址: www.vip333.Co }值得信任的品牌平台!。几天下来,他已把柏夫堡的里里外外侦察了个遍,对法军的虚实已是了然于胸。至此,华盛顿肩负的三项任务圆满完成,带着随从踏上归途。
完成任务的华盛顿本以为轻车熟路,归程应该十分顺利。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回去时的气候和道路比来时更加恶劣艰险。他们代步的马匹也因寒冷和疲惫而无法继续前行了大佬们都在玩{精选官网网址: www.vip333.Co }值得信任的品牌平台!。最后,他们只得背着行囊背包,在没膝的雪地里蹒跚迈步,徒步行走了数百英里才返回故里。1754年元旦,华盛顿一行翻越蓝岭,于1月16日赶回威廉斯堡向丁威迪总督复命。此时,离华盛顿出发之日已有两个半月之久。
丁威迪在总督府亲切接见了华盛顿。对于华盛顿在出使期间所表现出的谨慎精明、果断坚定、不折不挠、勇往直前的精神,他深表感动。之后,丁威迪总督将华盛顿整理出的“旅途报告”以《俄亥俄日志》为名印刷成册,在弗吉尼亚广为散发,并呈送给英国政府。一时间,华盛顿在弗吉尼亚声誉鹊起。可以说,此次出使法军司令部为他的前途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成为弗吉尼亚一轮初升的太阳,绚烂夺目。
二、英勇袭敌,首战告捷
华盛顿从边疆侦察来的情报使丁威迪总督和他的行政委员会意识到法军将在春季沿俄亥俄河顺流而下,以军事手段占领俄亥俄地区。英法之间的武力冲突在所难免。丁威迪决定采纳华盛顿的建议:立即派遣一支部队,抢在法军前面在阿勒艮尼河与莫诺格赫河交汇岔口处,修筑军事堡垒。他命令威廉·特伦特上尉前往边疆,招募一个连的新兵,快速开往岔口,完成筑堡工程。
同时,他还任命弗赖伊为这次远征的上校总指挥,华盛顿任其副职,领中校衔。弗赖伊上校指示华盛顿在亚历山德里招募新兵,建立一个连,为在俄亥俄岔口修建堡垒的威廉·特伦特上尉采购和运送必需的军火和供应品,并担任这两个连的总指挥官。
新官上任,华盛顿开始招兵买马,但募兵工作最初进行得并不顺利。勤劳的农民因为很容易维持生计,他们不愿意仅仅为每天有口饭吃,就背井离乡,远离妻儿。最后招来的大多都是无家可归、缺衣少穿、游手好闲的流浪汉。华盛顿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丁威迪总督。无奈之下,总督只好采取了一个权宜之计。他宣布,俄亥俄河上的万亩良田要分给参加这次远征的军官和士兵,其中俄亥俄岔口堡垒附近的千亩良田归守卫碉堡的官兵所有。对于农民子弟来说,这是一种极大的诱惑。于是许多农家子弟纷纷报名入伍,华盛顿这才解决了兵源问题。
然而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华盛顿紧接着就遇到了招兵工作的第二个问题:军中无将才。由于条件艰苦,上级任命的军官很少来报到,华盛顿发现几乎只有他一个人来对付一群自由散漫、纪律松弛的新兵。为了应急,他马上写信给总督,推荐他的剑术老师和外勤译员雅各布·范布拉姆为上尉,并举荐他早先的军事战术教官穆斯为少校,解决了军队的管理问题。解决了以上两个问题之后,华盛顿以为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但很快他就发现新的问题又摆在了面前。
华盛顿发现在温切斯特很难用温和的手段获得运输工具。不得以,他只好勉强援用弗吉尼亚的民兵法,向农户强征马车。他向被征马车的主人颁发证书,让他们凭此证到当地政府领取征用费。但即便这样,征集到的马车也只有10辆,并且都是老马破车,在通过陡峭险峻的隘口时,马匹拉不动,还得让士兵用肩膀推着车轮前进。
没过多久,法军大兵压境,边疆的形势一天比一天严峻,丁威迪总督立即命令华盛顿率领已招募到的士兵,即刻开赴俄亥俄前线迎击法军,弗赖伊上校则在后方组织第二梯队,带领炮兵和辎重随后跟进。
军令如山,1754年4月2日,华盛顿率部从亚历山德里出发,前往俄亥俄河岔口的新碉堡。他只带了两个连,约150人的兵力,并且这些新兵多数都没有受过严格的训练。华盛顿深知俄亥俄河岔口的重要性,他必须抢在法军之前到达岔口,丢掉岔口就可能丢掉整个俄亥俄地区。因此,他不停地催促队伍,日夜兼程,和法军展开了时间和速度的竞赛。但是,天不遂人愿,由于他们的装备极差,部队又是临时拼凑出来的,老马拖破车,遇到陡坡险路,士兵们还得用人力代替马力,帮着推车扛炮。他们一路跋山涉水,同时还要开路以便随后弗赖伊上校部队的大炮通过,任凭华盛顿百般催促,整支队伍的速度就是快不起来。
就这样,紧追慢赶,4月22日,他们行至中途的时候,还是传来了坏消息:法军已经抢占了岔口的堡垒,法军上尉康特勒库尔带领了将近1000人驻扎在那里,并且正在修筑一座坚固宏大的碉堡,取名“迪凯纳堡”。而威廉·特伦特上尉所带领的修筑堡垒的队伍已经不战而降了!
岔口丢失意味着无险可守。况且法军在人数和纪律上都占有很大优势,既有大炮和各种作战武器,又不断得到援军和补给。此时华盛顿进则必败,退则不战自溃,同时还会牵动那些犹豫观望的印第安人倒向法国人。
在进退维谷中,华盛顿紧急召开军事会议,经过缜密思考,决定继续前进,并且不能表现出半点动摇,以稳定军心。同时,鼓励士兵抓紧时间赶到红石溪俄亥俄公司的货栈,在那里修筑工事,防止法军乘胜东进。
与此同时,他还采取了一系列紧急措施:在路过的一个叫作“大草地”的地方修筑碉堡,以利固守(由于华盛顿每天催促进度,士兵们苦不堪言,他们就给这个碉堡起名为“困苦堡”);联络沿途的印第安部落,请亚王说服当地印第安人;写信给丁威迪总督和在威尔斯溪的弗赖伊上校,请求他们立即派兵增援;写信给宾夕法尼亚总督、马里兰总督、北卡罗来纳总督,指明英属殖民地的利害一致,唇亡齿寒,要求他们给予人力和物力支持等。
1754年5月25日,华盛顿带领队伍行进到“大草地”时收到亚王派人送来的消息。消息称有一股400人左右的法军正在向华盛顿所率领的部队搜索靠近,企图乘机消灭英军。信使还说他们发现了法军的足迹,并且找到了法军的宿营地。
华盛顿收到情报后马上做出决断:带领40名突击人员连夜赶往亚王营地,并同亚王商议了协同作战方案。第二天拂晓,华盛顿和亚当·斯蒂芬上尉率领手下在右翼包抄,亚王和他的手下在左翼包抄,从两侧同时向法军发起袭击。法军是在遭受了第一排齐射时,方大梦初醒。
华盛顿所率领的部队处在最暴露的地方,受到了极其猛烈的火力攻击。双方激烈交火,历时15分钟左右。最后,法军不敌,溃败逃跑,包括法军队长朱蒙维尔在内的12人被击毙,另有21人被俘,而华盛顿方面仅1人阵亡,3人受伤。事后查明,此次被华盛顿队伍打掉的不是一支普通的战斗队伍,而是一支法军特派间谍分队。该分队长期在俄亥俄流域活动,负责搜集情报,离间印第安人和英国人之间的关系,刺杀亲英的印第安部落酋长。它的危险性要远超一般的战斗队伍。
三、兵败困苦堡,虽败犹荣
尽管首战告捷,但华盛顿深知自己当前处境危险。他放下指挥官的架子,冒着大雨和士兵们一起开山修路,一起踩着泥泞急速行军,用实际行动鼓励官兵克服重重困难。他还注重运用精神力量,对官兵进行思想教育和精神鼓励。华盛顿之前采取的几项紧急措施此时也逐渐取得了效果。他收到情报说弗赖伊上校所带领的100多人的队伍已到达温切斯特,北卡罗来纳前来支援的350人正在途中。丁威迪总督也来信说,麦凯上尉从南卡罗莱纳率领的一支100余人的独立连很快就会到达。
尽管华盛顿为即将发生的战斗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是令他有些措手不及。首先是弗赖伊上校在两军对峙关头病故了,华盛顿临危受命,被丁威迪总督晋升为上校,成为此次远征军总指挥,担子比以前更重了。
为了有效地管理军队,在弗赖伊病逝后,他将一张少校委任状给了在大草地战斗中表现优秀的亚当·斯蒂芬上尉。其次,独立连的到来让华盛顿陷入了一种关系复杂、指挥不灵的尴尬境地。所谓“独立连”是指在总督主持下,在各殖民地建立的由英王付薪饷的军队。它是英国正规军,跟殖民地民团相比,相当于“中央军”的地位。它的军官直接由英王任命,不受地方政府管辖,也不隶属任何团、营建制,完全以连队为单位活动。
除此之外,独立连官兵的待遇也大大高出殖民地民团,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优越姿态。在独立连还未到达之前,丁威迪总督就在信中嘱咐华盛顿要“特别的尊重”。尽管华盛顿满心不悦,但还是小心翼翼迎来了独立连。果不出所料,麦凯上尉率领的南卡罗莱纳独立连到达后不久,华盛顿担心的摩擦很快就出现了。尽管麦凯上尉的军衔跟华盛顿的上校军衔相比低了三级,但他仗着自己有英王直接发给他的委任状,因此不肯接受一名地方军官为他的上司。他另外设置营地,布置卫兵,不同意华盛顿在紧急情况下给他手下的士兵指定集合地点,不接受华盛顿规定的口令和暗号,尽管这些都是为了他们的共同安全所必需的。
对于这一切,华盛顿尽管怒火中烧,但为了顾全大局,他选择了忍辱负重。趁着法军还没有开始进攻,他组织士兵继续向前开拓通往红石溪的大道,以供后续到达的大炮通过。他带领士兵们修路,干得汗流浃背,独立连的官兵却坐在阴凉处休闲观看。
无奈之下,华盛顿就让上尉和他的独立连留守困苦堡,自己带着士兵修马路,兵分两路,各行其是。就连印第安人也看出了处于劣势的英军中间的内耗,再加上华盛顿部队的后勤供应无法保障,士兵衣衫褴褛,缺粮断炊。他们认为这场战争英军败局已定,于是,他们不愿再继续替英军卖命,各部落首领纷纷找各种借口相继离去。这样一来,少了当地印第安人的支援,华盛顿这支队伍更是闭目塞听、情报不灵。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华盛顿得到确凿的情报说,大量法军援军已经到达迪凯纳堡,准备向他发起大举进攻。华盛顿决定退守困苦堡,坚守待援。于是,他召集独立连前来,一同掩护部队后撤。这是一场艰苦的撤退。由于马匹奇缺,华盛顿让出自己的马匹来运输军用物资,自己掏钱让士兵帮着运送自己的行李。天气炎热、道路崎岖、饭食匮乏,弗吉尼亚的士兵们忍饥挨饿,用肩扛手抬的方式把武器弹药往回拉。但南卡罗莱纳独立连的士兵凭着自己“中央军”的地位耀武扬威地走在前面,既不开路,又不劳动。
1754年7月3日,华盛顿的队伍刚刚撤回到大草地的困苦堡,法军就追了上来。近千名法军把困苦堡围得水泄不通。华盛顿命令士兵保持镇静,利用工事掩护,待敌人走近时再开枪。这样,整个白天双方不停地枪战,但法军始终没能推进到碉堡60米距离之内。
与此同时,大雨倾盆而下,困苦不堪、筋疲力尽的士兵在战壕里被淋成了落汤鸡,许多滑膛枪也都淋得无法使用大佬们都在玩{精选官网网址: www.vip333.Co }值得信任的品牌平台!。夜晚来临,雨却越下越大,伸手不见五指,双方自动停战。华盛顿清点人数,发现英军减员已达三分之一。法军方面因为没有工事掩护,伤亡更大一些。虽然他们凭着人数上的优势,明日还能继续进攻,但损失也是十分惨重的。晚上八点多,法方要求谈判。
华盛顿犹豫不决,但看到阵亡者遗体和大量伤员,率军突出重围已不可能,再战下去,双方力量对比又太悬殊,结果可能会全军覆灭。考虑再三,华盛顿派出略知法语的雅各布·范布拉姆等三人同法军谈判。经过几番讨价还价,最终双方达成协议,法军同意华盛顿率领残部举着军旗、扛着枪支体面地撤出碉堡。
困苦堡之役是华盛顿军事生涯中遭受的第一次重大挫折。通过这次战斗让他懂得了一个成熟的军事指挥官不仅要精通军事,同时还要善于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尤其是盟军和盟友之间的关系。同时,通过这次战斗,他也学会了正确对待挫折,在后来的独立战争中,虽然华盛顿经历了许多战败,却始终勇往直前,直至取得革命的胜利。
大草地之战,英法双方各胜一局,打成平手。但双方都不愿握手言和,都在蓄意扩大事态、再挑事端。出于政治斗争的需要,弗吉尼亚议会不仅没有责怪英军在困苦堡的败绩,还感谢他们为保卫边疆而英勇献身的精神。不久,华盛顿在大草地和困苦堡的事迹漂洋过海,传到了英国和法国。
英国媒体将华盛顿在大草地奇袭法军的经过写成特写登在伦敦的《绅士杂志》上。法国方面也在大力宣传华盛顿,不过角度有所不同,力图把英军刻画成阴险狡猾的侵略者。于是,在英法两国的对骂中,这位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华盛顿上校,一下子声誉鹊起,成了闻名于大西洋两岸的新闻人物。
四、良策遭否,处乱不惊
1754年11月,英国政府颁布了一项带有明显歧视殖民地地方部队的新条例。条例规定:英王及英王在北美的总司令所委任的军官,其地位应在殖民地总督所委任的军官之上。地方部队军官在和英王委任的军官一起共事时,不以军阶论高低。条例一出,立刻引得英属各殖民地军界一片哗然。
这项政策的出台,严重损害了北美殖民地民众的尊严和他们对母国的依恋之情。这种公开贬低殖民地人民的名誉和智慧的行径大大削减了美洲人拥护英国的热情,为日后北美各殖民地宣布独立奠定了基础。在弗吉尼亚,丁威迪总督为了解决王家部队和地方部队的军阶问题,自作主张将民团的团级建制取消,也改为独立连的形式。
这样一来,华盛顿上校就变成了华盛顿上尉。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的华盛顿一怒之下,辞去军职,返回弗农山庄,过起了隐居生活。
困苦堡的失利和法军在俄亥俄河上的其他敌对行为引起了英国内阁的注意。为了防止大片殖民地落入法国人手中,英国政府决定在北美采取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将法国的军事力量从北美赶出去。
为此,英国政府从本土抽调精兵组成北美远征军,由爱德华·布雷多克少将担任殖民地部队的统帅,具体作战目标之一就是要收回被法军抢占的俄亥俄河岔口的迪凯纳堡。布雷多克是一位行伍出身的资深职业军官,他十分注重部队严格的纪律和技术细节的训练。
作为一个战术家,由他训练的部队动作熟练而准确。英国政府因此认为他适合到一个对军事科学没有经验的新国度去担任司令官。因为他能够把那里的新兵训练得服服帖帖,并且还可以解决正规部队和地方部队在一起时容易产生的军阶和礼节问题。
然而,事实证明,英政府的这种看法是错误的。布雷多克是一个勇敢而有经验的军官,但因为他墨守技术准则和军事规程,迷信欧洲正规严密的战术,因此不愿根据新国度的紧急情况采取必需而“不见于书本”的灵活战争策略。而他一直所注重的军人的准确性,在阅兵式中也许十分壮观,但在北美荒野中却经常妨碍士兵见机行事。
弗吉尼亚紧张的备战气氛和枪炮的隆隆声扰乱了弗农山庄的平静生活。华盛顿的军人气质开始昂扬高涨,渴望在军队中建功立业的他再也坐不住了,他以志愿人员的身份加入到布雷多克将军参谋部,成为将军的一名上校级副官。需要说明的是,因为此次华盛顿是以志愿人员入伍的,他所担任的上校副官是个虚职,既没有实权也没有薪饷,还得自费购买军装马匹上前线。
尽管如此,他在做这一决定时,还是丝毫都没有犹豫。他热切地盼望着有机会在一个组织严密、纪律严明的大兵团中,在大家公认为战术家的司令官的参谋部中获得军事经验。这一切都说明,华盛顿不但有精明的经济头脑,更胸怀大志,具有长远的政治目光。
基于上次战斗的经验,担任副官的华盛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向布雷多克将军进言。他建议在崇山峻岭中穿行的部队卸下大批累赘多余的物资轻装简行,在粮草征集问题上见机行事,让印第安武士充当侦察兵和警戒哨等。
但不幸的是,出于对欧洲战场经验的迷信,布雷多克将军对这些建议均没有采纳。就这样,这支庞大臃肿的“精兵”队伍奏着掷弹兵进行曲像蜗牛一样行进在崎岖难行的山间小路上,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部队走了一个多月,才艰难地向前推进了100英里。途中印第安人主动请求去侦察敌情,也都被将军粗暴地拒绝了。于是他们的自尊心和积极性受到伤害,纷纷不辞而别,退出了抗法大军。眼看着部队开始面临信息不灵、粮食短缺、敌情不明的险境,急火攻心的华盛顿也病倒了。由于身体极度虚弱,不能骑马,华盛顿就坐在大篷车里,跟在部队后面缓慢前进。
1755年7月9日,部队推进到了距离迪凯纳堡15英里的地方。中午时分,布雷多克下令部队渡过孟农加希拉河,向迪凯纳堡挺近。士兵们都给枪上了刺刀,他们挥舞着军旗,在军鼓军笛齐鸣中,应和着“掷弹兵进行曲”的曲调,威武雄壮地渡过了孟农加希拉河。他们步伐轻快,刺刀在清晨的阳光下发出闪烁的银光,仿佛士兵们要去参加的是一场宴会,而不是准备去参加战斗。
随后,部队来到了一片丛林地带,两侧都是长满树木的丛林和有着高高灌木丛的深谷。布雷多克将军让部队穿过丛林中心的平原向前推进,他只派出了通常的向导和侧翼掩护部队,那情景“就像在圣詹姆斯公园阅兵似的”。华盛顿见地形险要,顿生疑窦,恐有伏兵,他顾不得病体未愈,翻身上马追上布雷多克将军,向他建议停止前进,先派印第安侦察兵或熟悉地理环境的弗吉尼亚巡逻兵到前方和两侧去搜索丛林和深谷。但骄傲自负且深信自己欧洲战场经验的布雷多克将军再一次不耐烦地对华盛顿的建议加以拒绝。下午两点的时候,丛林里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华盛顿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由于没有前期侦察,英军部队陷入了埋伏,受到了猛烈的攻击。丛林里响彻着支持法军的印第安人魔鬼般的呐喊声和拼杀声,两侧的丛林和深谷中射出了法军猛烈的火力。但由于敌人散布在丛林和峡谷之中,英军连他们的人影都看不到,只能根据他们魔鬼般的叫喊声和他们步枪上冒出的阵阵青烟加以还击。
尽管英军英勇抵抗,布雷多克将军也是视死如归,但战斗没进行多久,英军已经死伤惨重。弗吉尼亚的士兵因为之前有对付印第安人的经验,他们都分散开来,藏在树后,以便寻找暗藏的敌人。华盛顿建议布雷多克命令正规部队的士兵也采取这种方法,但是,将军却执意使用欧洲战场的大兵团战斗模式,把部队分成连排,列队前进。
这样一来,毫无遮拦的英军更是成了法军的活靶子。不少士兵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情况下主动躲到树后作战,但布雷多克却骂他们是胆小鬼,甚至用指挥刀砍杀他们。弗吉尼亚士兵躲藏在树后和法军英勇作战,但是他们发射时冒出的青烟,又成为英国正规军的射击目标,自相残杀了不少。战斗进行到最后,英军终于支撑不住,全面溃散下来,布雷多克力图压住阵脚,挽回败局,但也没有成功。最后,一枚子弹击中了他的肺部,他从马上跌落下来。卫兵把他安置在一辆马车上,逃离了战场。
7月13日夜间,布雷多克带着失败的痛苦与耻辱,在大草地与世长辞。这地方正是一年前华盛顿兵败之处。他出师未捷身先死,既已为国捐躯,人们在责难他的时候,也不愿过分苛刻,当然更无从追究一位逝者的责任。倒是华盛顿,在整个战役的前后,他始终表现得勇敢而又镇定,充分彰显了其英雄本色。他事前提过正确的建议,战场上他又不顾病弱之身,在枪林弹雨中作战,还亲自操作发射炮弹。
在这中间,他的两匹坐骑先后被打死,上衣也被射穿4个弹孔,以至于后来很多人都说,他能从这场战役中生还简直就是一个奇迹。通过这场战役,华盛顿在逆境中所表现出的机智勇敢以及他所具有的远见卓识进一步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因此,他在人民心目中的威望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
这次战役,英军共伤亡700多人,武器物资损失殆尽,成为英军在北美空前惨重的失败。更令人羞耻的是,事后查明,此地设伏的根本不是法军主力,而是一支分遣队。其中,法军正规军仅72人,其余士兵由加拿大人和印第安人组成,总共才850人。他们驻扎在迪凯纳堡的前哨杜坎堡中,听说有3000英军来攻,害怕守不住杜坎堡,就派出一支分遣队到河边阻击,于是就发生了上述的遭遇战。
后来,这场战役成为世界战争史上经典战例。同时,这场战役也破除了北美各州对英国军事力量的盲目崇拜。过去,北美各殖民地对英国的军事力量敬如神明,一度达到迷信的程度。通过这次事件,他们开始了解到对英国正规军力量的过高估计是没有充分根据的,这也为之后北美各州和英国的军事对抗奠定了心理基础。
五、忍辱负重,敢于担当
英军在前线惨败的消息很快传向四方,各地民众一片恐慌。法军更是乘胜追击,向弗吉尼亚纵深进犯,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成股的法军小部队时常带着印第安人侵入弗吉尼亚边疆,任意打家劫舍、焚烧农庄、杀害过往商旅。不少家庭纷纷举家东迁,边疆的民众处于惊恐无助的悲惨境地,弗吉尼亚西部边疆再次告急。
民众纷纷要求当局重组民兵连队,不望收复失地,但求保境安民。他们呼吁华盛顿出山,领导弗吉尼亚的军事防卫工作。尽管华盛顿连吃败仗,情绪低落,并且大病未愈,身体还十分虚弱,但边境的枪声和民众的困苦使他终日坐立不安。他抚平心灵的创伤,很快从灰心失望中振作起来,毅然接受委任,担任弗吉尼亚部队总指挥。
华盛顿汲取以往战争中民兵纪律涣散的经验,向丁威迪总督建议修改民兵法,严肃军纪,对不服从命令的人员、哗变分子和逃兵严加惩处。他扩充连队,并发布命令严禁士兵赌博、酗酒等。在训练士兵方面,他不仅要求他们学习正规战术,同时还要他们学习印第安人灵活多变的丛林战术。
除此之外,他还在容易遭受袭击的各个地区修建碉堡,作为避难场所和抗击敌人的据点。他自己经常带着少量随从,骑马到沿线各个碉堡视察,在形势复杂、险象环生、印第安人经常出没的西北蛮荒地带,与优势的法军周旋对峙。有了这些碉堡的保护,居民们开始返回他们各自的家园。华盛顿还在温切斯特和坎伯兰堡(英军在当时的马里兰省修建的一座大型堡垒)之间开辟了一条更短更好的道路,以便运输军队和补给品。
就这样,华盛顿带领的这支弗吉尼亚1500人的民团部队,在后勤供应不善,军队素质不高,装备十分落后的条件下,巡防在长达350英里的边防线上。尽管条件艰苦,但军队的士气却不断高涨,民众的恐慌情绪也逐渐得以平复。
这个时期,华盛顿励精图治,兢兢业业地采取各种措施保障边疆人民的安全。但是,中间出现的很多问题还是让他烦恼不已。首先是之前提到的英王授予的军衔和地方授予的军衔的差别所引起的地位纷争。因为这个问题,下级军官分化成了两派,并发生争吵。
无奈之下,华盛顿只好前往波士顿(马萨诸塞州首府,是该地区最大的城市以及经济、文化中心),请美洲殖民地英军总司令雪莉少将出面,这才将这件事平息下去。其次,曾经非常欣赏华盛顿才华的弗吉尼亚总督丁威迪由于种种原因对华盛顿产生偏见,因而百般刁难,这也使华盛顿感到身心疲惫。
出于边疆防御的需要,华盛顿曾经一再要求丁威迪总督不要再把坎伯兰堡当做军事驻守的重点和边疆上的储存站,因为它在马里兰省境内,并且不在印第安人侵袭的路线上,往往在侵扰造成恶果后,坎伯兰堡才能得到消息。他建议在温切斯特建立一个防守严密的堡垒,把它作为分散在广大地域的居民区的中心点。同时,他还建议在边疆上间隔适当的距离,修建和温切斯特中心堡垒相呼应的三四个大堡垒,以便经常不断地派出有力的侦察队到各地进行巡逻。对此建议,刚愎自用的丁威迪总督却坚持要修建由数量庞大的众多堡垒所组成的边疆防线。
实际上,这项计划耗资巨大,并且实际效用很差,因为法军很容易从防守薄弱的某一环节突破。不仅如此,丁威迪还继续徒劳无益地花费巨大人力物力常年维持坎伯兰堡。他对华盛顿提出的改善后勤补给、改善部队装备、修改民兵法等建议不是断然拒绝,就是不置可否。有时他下达的命令,故意含糊不清,让华盛顿难以执行。针对以上种种问题,华盛顿感到十分委屈。他本想辞去工作,解甲归田,但人民的期望和对职责的忠诚促使他选择了忍辱负重,艰难坚守。
六、矢志不移,赶走强敌
长期操劳加之心情压抑,华盛顿身体垮了下来。有一段时期,痢疾和热病一再对他进行侵扰,但他还是坚持带病工作。1758年1月,丁威迪卸任离职乘船返回英国。其职位由华盛顿的朋友——行政委员会主席约翰·布莱尔先生代理。此时,华盛顿的健康开始逐渐好转。
同时,令人鼓舞的新形势也出现了。英国内阁进行了改组,现由干练而又果敢的威廉·皮特主持。皮特雄心勃勃,下决心要洗刷上届政府在北美战败的耻辱。他任命艾伯克龙比少将为美洲英军总司令,兵分三路进攻法军。第一路在北方作战,目标是攻占路易斯堡和布雷顿角岛。中路军由艾伯克龙比亲自带领,进攻香普兰湖。第三路军则由负责中部和南部各殖民地的福布斯准将率领,目标直指迪凯纳堡。
夺取迪凯纳堡是华盛顿数次未遂的心愿,听到这个消息后,他马上率领弗吉尼亚部队——两个弗吉尼亚民兵团(一支近2000人的队伍)加入到了福布斯将军夺取迪凯纳堡的远征军之中。他向福布斯建议,弗吉尼亚部队熟悉道路和险要地点,应将其编入先遣部队中。
但很快,华盛顿了解到,他的这一建议并未得到采纳。福布斯决定不走布雷多克将军在上次战役中所开辟的、弗吉尼亚部队所熟悉的道路。他要沿着北方商人通常走的路线,从宾夕法尼亚中心雷斯敦到杜坎堡,重新开辟一条道路。华盛顿大惊,他反复向将军陈述以前那条路基本完好,稍加修缮即可通行。而且轻车熟路,只要一个月部队就可到达迪凯纳堡,10月中旬就可以攻占目标。但福布斯鉴于布雷多克电报中所提到的之前那条路要“穿过极高极陡的高山和悬崖,要越过很多险滩和河流”等因素,最终还是决定另辟新路。
就这样,一直到了1758年9月初,华盛顿仍然驻扎在坎伯兰堡。他所期待的光辉的远征变成了沉闷不堪的筑路活动。到了9月中旬,修筑的军用公路才进展了45英里,距离迪凯纳堡还有50多英里。此时,部队来到一个叫作“忠实的汉南”的地方。福布斯将军命令前锋筑路部队暂停前进,在此修建一座军事据点。但英军先遣部队总指挥布凯上校早已急不可待,他不顾华盛顿的极力反对,派出了一支由800人组成的突击队,欲长驱直入,进攻迪凯纳堡。
结果,这支英军遭到了法军和印第安人的猛烈袭击,损兵折将,大败而归。经过这场战斗,福布斯看到了华盛顿所具有的良好判断力和卓越才能。他对经过华盛顿改装的弗吉尼亚部队军服大加赞赏(这种军服后来成为美国步兵服装的蓝本),并采纳了华盛顿拟订的部队进军计划和一种战斗队形。这种战斗队形至今仍然流行,由此可见华盛顿对边疆战争是多么的熟悉!
与此同时,福布斯还派华盛顿的弗吉尼亚团为先锋,负责侦察敌情,扫清道路,击退印第安人袭击。英国军队这样重用地方部队,在早期的北美是没有先例的。11月5日,第三路军才在“忠实的汉南”集结完毕。此时冬季就要来临,道路尚未修通。基于以往经验,在这样的季节率领部队继续前进是行不通的,这次远征似乎眼看又要归于失败。
但此时,英军突然得到情报:迪凯纳堡守备兵力极其薄弱,军粮匮乏,印第安人纷纷逃跑。华盛顿根据情报,果断向福布斯建议,派遣急行军急行50英里奔袭敌军。这一次,福布斯将军再没有犹豫,他当即采纳了华盛顿的建议。于是华盛顿带领弗吉尼亚部队在前开路,一路上,他们看见历次打败仗的痕迹:战死的官兵、被印第安人杀害的伤病员、战马的骸骨……越逼近迪凯纳堡,遗骸白骨越多。
11月25日,当华盛顿率领前锋部队抵达堡前时,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冒着白烟的迪凯纳堡的废墟。原来,因为英军在加拿大获得全胜,法军后方补给线被切断,仅有的守军才不到500人。这些法军士兵于前一天炸毁了堡垒,乘船沿俄亥俄河撤退而去。
就这样,华盛顿兵不血刃地收复了迪凯纳堡,将英国国旗插在了堡垒的废墟上,实现了自己恢复家乡宁静和安全的伟大目标。之后,他组织士兵修复了堡垒并派兵驻守。这座堡垒后来发展成为美国内地最大的城市之一,并更名为匹兹堡。
迪凯纳堡战役结束之后,法国人在俄亥俄河上的统治结束了,弗吉尼亚南部边疆再无战事,这个殖民地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和安全。由于华盛顿的健康在战争中受到了很大损害,他决定解甲归田。
1758年年底,华盛顿辞去职务,退出军界,开始了田园生活。不久,他就和一位名叫马撒·卡斯蒂斯的女人结了婚。马撒是弗吉尼亚名门望族约翰·丹德里奇先生的女儿。她的丈夫丹尼尔·帕克·卡斯蒂斯在三年前去世了,留下了两个幼小的孩子(一个6岁的男孩和一个4岁的女孩)和大宗遗产。眼下,她一个人孀居在被当地人叫作白屋的一座高大雄伟的宅院里。她身材娇小可爱,容貌可人,暗褐色的长发下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南方女子的那种温柔、坦率、可爱的气质。她虽已生儿育女,但依然风韵犹存,容貌不减。同时,马撒还是一位相当能干的家庭主妇,她心灵手巧、能写会算、为人忠实,颇具大家闺秀的风范。事实证明,华盛顿确实慧眼识佳人,他选中了一位无愧于美国第一夫人尊号的伟大女性。
到目前为止,华盛顿的军事生涯暂时告一段落。尽管在这场英法两国争夺北美殖民地的斗争中,华盛顿屡尝战败的滋味,身心也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但他在这场战争中所表现出的胆略、智慧、毅力和不屈不挠的精神却得到了人民的认可。他早期的威信并不是光辉的成就和辉煌的胜利造就的,恰恰相反,他的威信是在艰难困苦和不断的挫折中逐渐提升的。正如我们中国古语所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从某种意义上讲,华盛顿所获得的声望是他经受各种逆境、挫折、磨难之后的必然结果,是他在挫折中选择坚持、痛苦中变得坚强所收获的硕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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